羊毛氈藝術家小虎

羊毛氈藝術家王荷瑄（暱稱小虎）的住家兼工作室位在小鎮鶯歌，她童年曾在此度過大把的田野時光，稀奇古怪的昆蟲與植物是她的玩伴，依山傍水的天然環境成為最好的遊樂場。小虎成年後到台北兜轉一圈，決定搬回鶯歌這個老家建築，重建自己的創作基地。

現在這個偌大的空間，擺滿了她蒐集來的台灣味老件和各類動植物圖鑑海報，當然還有她這些年來製作的羊毛氈作品，大至各種動物的狩獵頭，小至昆蟲標本，各種海陸空三棲生物栩栩如生的模樣，都被小虎捕捉下來，成為時空凝結的存在。

▲ 小虎創作的空間，擺滿各色的柔軟羊毛、繡線、串珠，還有大大小小已完成、待完成的昆蟲作品。

▲ 小虎的大型動物狩獵頭作品，小虎分享為了仔細模擬牠們的肌膚紋理、顏色，每一件作品都要將羊毛一層再一層地舖墊、戳氈，才能讓最後的呈現更接近自然的樣貌。

「我一直覺得標本這東西很神祕，它背後隱含著死亡的概念，卻又傳達一種永恆的存在，所以我一直很喜歡創作這類的東西。」小虎說。然而，和那些以實體動物製成的標本不一樣的是，小虎用羊毛為原料，戳針為工具，加上自己的觀察模擬，把原本如雲朵蓬鬆的羊毛團，一針一針塑型成各種動物的外觀，極其擬真卻多了些溫柔的萌感，少了平常動物標本給人的肅殺氣息。

▲ 小虎先前《這夏動物趴趴走》展出的作品，以「台灣特有種馬戲團」為概念，希望引起大眾對生態保育的重視，以趣味的視角來傳遞值得重視的事情，一如小虎的人和羊毛氈一樣，溫柔而堅定地呈現自己的理念。圖為台灣雲豹跳火圈。

▲ 同為小虎《這夏動物趴趴走》展出作品，左圖為櫻花鉤吻鮭頂球，右圖為白鼻心拉單槓。小虎身上穿著 Fjällräven 2024 的全新襯衫 Övik Hemp Shirt SS W (預計四月中上市)，由漢麻和天絲製成，如同小虎的羊毛氈作品，給人溫柔舒適的感受。

標本的存在，是為了記錄某種動物的生命樣態，但對小虎這樣的藝術創作者來說，一個作品的完成，在製作過程中也記錄了生命當下遭遇的事件與記憶。就像人和自然，透過輕薄羊毛與反覆戳刺的動作，進行了某種精神上的對話。

作羊毛氈就像動中禪

「製作羊毛氈的概念，就像是『軟雕塑』。」小虎說，如果把羊毛放到顯微鏡下看，可以看到上面有很多毛鱗片，加上戳針上面有倒鉤，在戳刺過程中把鱗片勾起並交織在一起，塑造出自己想要的輪廓與顏色。若想做出精緻的細節，例如甲蟲外殼的金屬光澤、大型蛾毛茸茸的觸角，或長頸鹿脖子上的斑紋，就要投入越多「工」去雕琢完成，而這份「工」同時包含了前置作業的細緻觀察與純手工製作。

「作陶，你可以用翻模來進行大量製作；作包包也可以借助縫紉機，但羊毛氈是唯一不能用機器，只能靠土法煉鋼手工完成的工藝。」而每次要進行新的主題製作時，她會事先蒐集大量關於某種動物或昆蟲的360度圖片、影片或畫作作為參考資料，前置工程非常浩大。「如果遇到像昆蟲身上的寶石光澤，或有些銳利的直線這種無法用羊毛表現的外觀，我就會縫上亮片、珠珠，或用刺繡的方式來加強效果。」小虎說。

▲小虎在製作本次送給春夏滿額抽獎活動的北極狐羊毛氈，全球僅此一隻，快來參加抽獎！

冗長的前置作業、重複單調的戳刺動作和繁複的細節處理，這些外人聽起來曠日廢時，甚至有點孤獨的創作過程，小虎卻絲毫不以為意，反而非常樂在其中。她形容作羊毛氈很像在練習動中禪，在不斷重複的動作中找到一種美感。「我認為若是靠付出體力或勞力獲得的東西，它背後的意義是很不一樣的。就像，一樣都是上山，你開車上去跟靠自己走路上去，看到風景的剎那那滋味一定大大地不同。」小虎說：「那是一種自我鍛鍊的心態。」

在尼泊爾開啟了山的視野

對小虎來說，「鍛鍊心智」這件事，可以是坐在桌子前連續戳八個小時羊毛氈，也可以是在大自然裡爬山、跑步，連續幾小時或幾天揮汗如雨地靠體力得到千金難換的美景，兩者並無差別，都是意志力的鍛鍊。

「創作時我可以宅在家一禮拜都不出門，等到驚覺這樣不行時，我會出門在鶯歌河堤跑步，或背起行囊直接上山去。」小虎笑說自己對山的著迷，來自於從小就對聖母峰心生嚮往，希望有朝一日可以上去看看。

▲漢麻與棉混紡的柔軟上衣 Hemp Blend T Shirt W，不論日常或運動穿著都舒適好搭，是夏日1+1優惠活動的指定品項之一。

為了朝心中的座標前進，這之前在台灣並無爬山經驗的她，先去尼泊爾嘗試安娜普納基地營健行（Annapurna Base Camp），後來進一步走了聖母峰基地營大環線（Everest Base Camp Circuit，簡稱EBC），雖沒有攻頂，但算是離夢想最近的距離了。「我那時連運動鞋都是跟室友借的，更別提什麼登山服飾，就穿著牛仔褲去爬山。」小虎笑著提到當時自己的愚勇，雖不值得鼓勵，回想起來仍不免津津樂道一番。

在尼泊爾的大山大水中謙卑行進，小虎深刻感受到人置身於大自然中有多渺小，站在山巔時又能看到多遙遠的地方。爬上了高山，帶給她許多看事情的新視野。「好多原本佔據心頭的事，看起來似乎不必那麼為此煩惱或在意了。」她說。

重現記憶中的北大武

尼泊爾開啟了她與山的交流，回台灣以後她開始走訪各個百岳山頭，卻從來不特別追求數字與成績。她喜歡走大眾路線，也嘗試了南二段與北一段兩次縱走，並進一步把置身山裡的體驗，化成羊毛氈作品。

▲小虎家中的羊毛濕氈作品《谷關七熊》，展覽後成為劃分家中空間的隔簾。

怎麼把宏偉大山，變成羊毛做成的軟雕塑？小虎說，她一直在尋找新的表現方式，來重現自己爬過的每一座山。最近她在高雄駁二當代館的展覽《看手相──手感藝術的當代觀測Art Crafted by Hand in the Age of Generatove AI》，，就展出了以南台灣最代表性的北大武山為主題的作品。

她採用平面的「濕氈」和立體的「針氈」兩種方式，呈現出兩種不同視角下的北大武山。「平面的作品像是長長的捲軸山水畫，是體驗的展現，畫出來的是印象山水，和西方寫實的寫生風格不同。」小虎把她在山上看到的縹渺雲海，用羊毛輕若浮雲的質地表現出來，這是出自宏觀的角度。

▲《看手相──手感藝術的當代觀測Art Crafted by Hand in the Age of Generatove AI》展覽作品，照片提供：小虎。

而另一件採針氈方式製作的作品，看起來像挖了一小塊北大武山放到展場，裡頭充滿密密麻麻的細節，讓觀者像是用眼睛在遊歷山水，傳達出另種微觀意境。「兩件作品用不同形式，呈現不同視野。而視線不論放大再放大，縮小再縮小，終究是回到一絲一絲的羊毛和思緒中。」小虎如此形容這次創作的概念。

在都市與自然之間自在穿梭

去年小虎甚至在天池山莊當了為期一年的協作，每天摸黑早起做飯給大家吃，一待就是一星期才能下山。而隨後她也在天池舉辦以高山蛾類為主題的羊毛氈作品展。「也是參與這個展覽我才知道，原來蛾類可以生活於高山這麼酷寒的環境，而且有著各種神奇的身體構造。你知道有種蛾叫『姬長尾水青蛾』，牠的幼蟲的食草是台灣冷杉與雲杉，這兩種植物只能在高山生長，所以姬長尾水青蛾只出現在高海拔嗎？」如果你曾像她那些同樣愛好自然的粉絲一樣，慕小虎之名特別跑到天池看展覽，大概就會對這些很酷的高山蛾略知一二了。

▲小虎在天池舉辦以高山蛾類為主題的《微縮高山森鱗展》，最右下角的羊毛氈作品就是姬長尾水青蛾，照片提供：小虎。

從EBC到天池，小虎持續利用作品探索人、自然和動物之間的關係，她也不再是當年穿著借來的球鞋和牛仔褲就貿然上山的登山新手。說到戶外服飾的考量，她喜歡兼具「戶外機能」與「都市美學」的設計，最好不管穿上山或走在大街上都能無違和。「像這次合作拍攝，有件外套是粉紅色，當下我覺得自己生活中好像並不存在粉紅色這個元素，但實際穿起來卻意外好看。」小虎說。

▲2024春夏全新乾燥玫瑰色的 Stina Jacket W，是Fjällräven經典的 G-1000 防風外套，不穿時可以收納在 Kånken Outlong 的底層獨立拉鍊空間，Kånken Outlong 擁有更大主空間和兩側收納袋，讓大家可以更長時間地享受戶外。

另外，她對 Fjällräven 的 Abisko Tights W 緊身褲也印象深刻。她說到自己喜歡穿 Leggings 爬山，行動間比較沒有限制感，過去穿過的款式在跨大步時仍有所侷限。但是小狐狸緊身褲的靈活度十足，細節也做得很精緻，兼具美感與功能性，成為她新的上山良伴。

▲由再生聚酯纖維雙面布與吸濕排汗的彈性布料製成的 Abisko Tights W，高度彈性、靈活好動，啞光色澤的質感散發出低調氣質。

說到接下來的登山計畫，小虎希望有機會走一趟聖稜線，並且朝東非邁進，實際體驗動物大遷徙並攀上吉利馬扎羅火山。也許在不久的將來，我們也可以看到小虎用羊毛氈呈現非洲風土之美與夜生動物的野性呼喚。

▲輕量、快乾、防潑水的連帽風衣外套High Coast Wind Jacket，方便攜帶，是涼爽日常備用、運動後休息保暖的絕佳夥伴。

撰文：李郁淳

攝影：Lupo Wang